第九十四章善与恶
中央医院的秃顶中年医生拿着医用手电，照了照那名少女的瞳孔，“颜色挺清澈的，不像是脑部有所损伤，待会儿做个全身检查吧。”那医生轻皱着眉头，搓了搓下巴上的胡渣，“话说，这女孩子家家的，怎么穿成这样？”她有着令人羡慕的婀娜身段和娇美的容颜，然而上身却穿着一件男士衬衫，下身竟是亚弥的提督裤，违和感已经突破了天际。
“这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我们家的女孩子的衣服都不适合她......”亚弥尴尬地笑了笑，脑海中回想起了多利亚她们一个个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衣服，朝着那少女怒目而视的场面，说来也是，有哪个女孩会把自己的衣服借给身段比她好的女孩？这不相当于当众凸显了她们自己身材的不足么？
“说得好像这孩子不是你的战舰少女一样，”医生摇了摇头，“连衣服都不舍得买，有你这样当提督的吗？”
“啊？”亚弥听到战舰少女四个字，傻傻地朝医生眨了眨眼睛，“战舰少女？她？”
“欸？”那少女歪着头，“战舰少女......是什么？”
“诶哟哟......”医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她是战舰少女？小伙子，你这国际玩笑开得有点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自己的战舰少女是战舰少女的提督。”
“她不是我的战舰少女......”
“她不是你的战舰少女，那她的提督呢？”医生问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医生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知道在学院岛上诱拐战舰少女要判什么罪么？”
“不是我诱拐，是我在沙滩上捡到的......”
“哦~是这样啊！”医生笑着点了点头，拿起了桌边的一枚金质医疗勋章，“知道这个我在哪里拿的吗？”
“应该是医疗大赛之类的吧？”
“啧啧啧，”医生摇了摇头，“是我老家养的母鸡，下的。”
“医生，大家都是读过书的人，麻烦你不要用这种胡话蒙我好吗？”
“那你也少说胡话蒙我！知道这叫什么？”医生拍了拍自己的秃头，“知道吗？”
“地中海？尼斯湖？长白山天池？”
“这叫聪明绝顶！”医生义正言辞地说道，“还沙滩上捡的？你再去捡一个给我看看。”
“我真的是沙滩上捡的！”亚弥指着那少女，“不信你问她嘛！”
“阿姆~”那少女含着笑容，脸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用犬齿咬了一口亚弥的手指。
“啊啊啊啊啊！！！”亚弥的表情顿时扭曲得厉害，赶紧把手缩回来。
“她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去问她？”医生耸了耸肩，“小伙子，我看你脑子问题比较大。”
“医生，我求你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什么‘沙滩上捡的’，”姜还是老的辣，辣到亚弥差点哭出来，“就当我是她的提督吧。”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啊。
“早点承认呢？”医生那鄙夷的视线十分传神，“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战舰少女，还硬要说是沙滩上捡的，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那一坨浆糊是怎么运作的。”他从文件架里拿出了一叠文件，“喏，这是病历单，在上面签个名，顺便把战舰少女的名字也写上去。”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亚弥尴尬地说道。
“小伙子，”医生的脸色都青了，“我很忙，我不想陪你玩游戏，”说着，他从文件架里拿出了另外一叠文件，相比之前那个，薄了很多，“这是匿名的临时病历单，只要提督签名就行了。”
“好......”亚弥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水笔就草草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带着她，下楼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项一项检查做过去，”医生坐在办公桌前，拿起了钢笔，在临时病历单上龙飞凤舞了起来，“做完后两到三个工作日内，结果会送到你的别墅。”话音刚落，他便写完了，将临时病历单交给了亚弥。
“好的，谢谢医生。”亚弥接过病历单，朝他鞠了一躬，然后带着那少女离开了。
“真新鲜，沙滩上捡的......”医生嘟囔了一句，“怎么不说是充话费送的？”
“医生！”亚弥刚离开没多久，安德烈便闯进了他的办公室，“你帮我看看我家前卫，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前卫的脸色很差，她捂着嘴，跟着安德烈进了房间。
“怎么了？”医生问道，“先说，有什么症状？”
“恶心，干呕，还很想吃酸的东西！”安德烈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是不是，那个，那个，有了？”
“......”医生瞄了前卫一眼，“没事，只是吃撑了而已，胃酸消化能力差......”
“原来是这样......”安德烈似乎很失望的样子。
“你们这群提督能不能别天天跑来逗我笑？战舰少女怀孕的概率比在沙滩上捡到战舰少女的概率还要小，”医生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在前卫的病历单上草草地写了几句话，“拿去开点消钢片！”
“沙滩上捡到战舰少女？呵......”安德烈冷笑了一声，“这是谁想出来的段子？挺好笑的。”
“刚才有个逗比提督跑过来跟我说他的战舰少女是沙滩上捡来的，”医生耸了耸肩，“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
话回到吕根岛，自从那九死一生的深海体验后，菲娅在吕根岛上度过了好几个不眠之夜，那深海之中庞大的身影以及那诡异的新型黑历史战舰让她难以安睡，每天晚上，她都会一个人来到海边，静静地倾听大海的声音，那似咆哮又似怒吼的声音。
几天后，根据深海发讯器发射的信号，那新型黑历史战舰已经硬生生在挪威的地底下挖出了一条让人难以置信的超大型隧道，已然进入了北海海域，正在缓缓朝着不列颠王国移动着。她已经与不列颠皇家海军取得了联系，并且与他们共享了信号追踪，希望他们能提前做好迎击准备，不要让布雷彻斯特的悲剧重演。
这一天，菲娅独自一人盘腿坐在自己专属的帐篷里，她的战舰少女们全部都很清闲地跑去沙滩玩排球了。
她仔细翻阅着布雷彻斯特要塞的废墟照片的时候，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突然闯进了她的帐篷，“哦~失礼！”由于她刚起床，所以浑身上下只穿着一身黑色蕾丝的内衣，大片大片的雪肌让那个男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元帅小姐，我没想到你在换衣服。”
“我没有换衣服，”菲娅只是随意地拿起身边的毯子，披在了自己身前，“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是这样的，”那个男人顶了顶眼镜，“我有一个发现。”
“有话直说。”菲娅很讨厌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这个，”那个男人拿出了一个密封的培养皿，培养皿里是一团黑不拉几的东西，看起来黏糊糊得，有些像石油，又有几分像海底泥，“这是我在要塞的废墟上刮下来的。”
“这是什么？黑泥土？”
“看起来很不起眼，但......”说着，那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机，“这团物质与黑历史战舰的‘质核’内部提取出来的物质是完全相同的。”
“黑历史战舰的‘质核’？”菲娅从没有听说过，“她们有‘质核’？”
“没错，其实黑历史战舰和战舰少女的大体相同，唯一的差别就在这‘质核’上。我以前做过一个实验，是‘质核’能吸收污染物质的实验。”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他手机中的视频文件，“请看。”
只见桌上有一枚战舰少女的‘质核’，‘质核’散发着粉嫩色的光泽，圆圆的，小小的，十分可爱。在‘质核’边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在那些瓶瓶罐罐里存放着一些人工污染物，有排入大海的工业废水，有下水道的污水，应有尽有，光是看着标签就特别恶心。
实验的步骤很简单，就是将人工污染物用滴管滴到战舰少女的‘质核’上，首先是工业废水，滴上去之后化作了和培养皿里那黑泥一样的物质，然后被‘质核’吸收了，而‘质核’的内部也产生了变化，从最内侧开始逐渐泛黑。
然后是下水道的污水......也变成了黑泥一样的物质，继而被吸收......接下来的那些都是，全部都被‘质核’转化成了黑泥一样的物质然后吸收......直到原本泛着粉红色光泽的‘质核’变成了散发着不详黑气的黑色‘质核’。
“这个是黑历史战舰的‘质核’。”视频里又出现了一枚黑历史战舰的‘质核’，竟然同之前那个吸收各种海洋污染物的战舰少女的‘质核’一模一样。
“......”菲娅眨了眨眼睛，显然并没有看懂什么意思。
“任何人工污染物触碰到战舰少女的‘质核’，”那个男人拿起培养皿，“都会变成同一种物质然后被吸收，而战舰少女的‘质核’外侧一层人工核心就是为了隔开污染物与‘质核’的直接接触。”
“等等，我不太明白......”菲娅没听懂。
“以前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黑历史战舰层出不穷地出现，袭击沿海的人类。现在我想通了，黑历史战舰可能并不想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是十恶不赦的反人类生物，”男人十分激动的样子，“相反，她们才是大海的精灵，她们是为了净化海洋而出现的。”
“好吧，”菲娅耸了耸肩，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大海的精灵正在肆意妄为地袭击人类，你怎么看？”
“很显然，我们已经被大海认定敌人了，因为我们的污染能力超出了黑历史战舰的净化能力。”男人一本正经地说着，“千百年来，我们口口声声说着大海是万物之源，但我们仍然肆无忌惮地去污染它，大海派出了黑历史战舰净化海洋并且试图阻止我们愚蠢的行径，但我们变本加厉，将黑历史战舰击沉，还夺取了她们的‘质核’，用基因工程制造出战舰少女去攻击黑历史战舰......如今袭击布雷彻斯特要塞的黑历史战舰可能就是大海给我们的最后一次警告！”他的情绪很激动，脸涨得通红，“我们正在和这颗星球最伟大的力量作对，而我们却依旧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们做的都是正确的......”
“克苏鲁神话？还是希腊神话？”
“不，我没有在跟你讲神话故事，请务必相信我，”男人微微摇了摇头，“黑历史战舰才是正确的，我们正在把自己逼向绝路......如果我们继续为了我们自己的发展而去污染这个星球最美丽的大海，后果不堪设想......”
“好了，环保主义者的话题到此结束，”菲娅不想再听这个男人胡言乱语了，“现在能请你出去吗？”
“你会后悔的，所有不相信我的人在未来某一天都会懊恼不已，”男人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等到那一天，大海无法再容忍我们的时候，你们才会想起我们这些智者的话！”说着，男人愤怒地离开了菲娅的帐篷。
“又疯一个......欸。”菲娅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已经有很多黑历史战舰研究者‘疯了’一样地宣传环保主义，虽然环保是正确的，但要牺牲全人类的进步而去环保，显然是不理智的。
与此同时，在德意志帝国的首都柏林，艾菲·杰诺维亚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很自然地行走，看样子是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着两个秘密警察，一人穿着红色西装，一人穿着青色西装。
“你确定没盯错人？”青衣秘密警察有些疑虑，“看起来还是个小姑娘。”
“不会错的，各种身份信息都核对过了，”红衣秘密警察很坚决地说道，“我敢打包票，就是她。”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艾菲拐进了一个小巷子。
“嘁，我跟上去，你从另一边绕过去！”红衣秘密警察一边说着，一边追了上去。
青衣秘密警察从另一条小巷穿了过去，然而并没有发现艾菲的踪影，“可恶，跟丢了么......”
“不，”他身后传来了艾菲的声音，“只不过是你们的相遇时间计算以及最佳路径计算错误罢了。”青衣秘密警察刚转过身，艾菲就朝他喷射了防狼喷雾。
“啊啊啊啊！！！”被智商碾压的青衣秘密警察痛苦地捂着脸，倒在地上翻来覆去。
“智商这么低，还当秘密警察，”艾菲一脸鄙视地看着青衣秘密警察，“笑死人了......”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某人的号码，“这里是‘长尾猫’，尾巴已经扫干净了，‘利维坦’计划照常进行。”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小巷，消失在了人头攒动的大街上。
2015-09-01 稿
next charpter 2015-09-02 暴虐的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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